更新时间:2010-02-04

欧罗巴的梦魇:强暴欧洲

两年前我走马观花的去了欧洲8个城镇：罗马，法兰克福，乌兹堡，罗藤堡，卡昂，朋拉维克，杜威尔，和巴黎。这里面除了法国诺曼底地区的朋拉维克和杜威尔规模上是轻量级，其他的都是或曾经是欧洲文化中心，教堂宫殿金碧辉煌，简直看到审美疲劳。然而好几个城市的战争纪念馆几乎给我留下了同样深刻的印象。在乌兹堡的中心，和红白相间的哥特式圣母院比邻有一间小展馆，里面有乌兹堡在二战后的模型，整个城市只有几座教堂或宫殿的承重墙还竖立，那种支离破碎的程度，看的人心碎。很难想象德国人怎么从残墙断壁中重建起来那些繁复的中世纪教堂，复原的一丝不苟。被推荐去同在巴伐利亚地区的罗滕堡，因为那里幸免盟军轰炸。于是去了，真的很不一样，虽然乌兹堡也都是七弯八拐的小巷，罗滕堡几乎都是鹅卵石路，华丽匀称的市政厅13世纪修建的，背后连接着一个高大的拱拱相套的石拱通道，在夜雨中我仿佛亲身回到那个熙熙攘攘的中世纪小镇。

与德国的罗滕堡相比，波兰的华沙，俄国的圣彼得堡（原列宁格勒），意大利的米兰，皮萨，佛罗伦萨以及很多大大小小的欧洲古城可没有这么幸运。二战是人类战争历史上第一次扫荡式的运用炮弹，上百万吨的炮弹从地从空把欧洲炸开了花。不算德国的屠杀，平民也死了几百万，皮之不存，人类文明的象征：艺术又将焉附？

这部纪录片固然是揭露战争对欧洲和欧洲文明的蹂躏和扫荡，另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却是叙说人们在战争中如何掠夺艺术，保藏艺术。　艺术的力量可以使前身蹩脚画家的希特勒开出全欧洲他想收藏的艺术品清单，然后一个一个国家，一个一个城市的去收取；　艺术的力量也可以使俄国东宫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在长达三年天寒地冻的围城中日日徒劳的清洁宫殿的玻璃。　艺术甚至使得盟军反攻都缩手缩脚，　生怕他们哪颗炸弹落到米兰或是佛罗伦萨的大教堂上。　他们对准佛罗伦萨的铁路炸的漂亮干净，　最后德国撤退的时候却炸垮了米开朗琪罗亲自设计的三圣拱桥和连着的一大片建筑。

面对残酷的历史，　欧洲大部分艺术藏品仍然保存下来几乎是个奇迹。被侵略的各国博物馆许多提前将展品打包运走，藏到偏僻的乡下城堡或是地下仓库。被发现的大多数被运往德国，成为希特勒和其左右的私人藏品或者进入德国博物馆。　当苏联打回去，　他们又把德国的收藏运回苏联。战后这样的仓库里藏画按吨算。二战后２０多年，欧洲几个国家就各自的文化遗产来来往往的交涉。这笔文化债到今天还没算清。艺术品的修复工作几乎在胜利后立刻展开。　当佛罗伦萨的艺术藏品被运回博物馆的那天，在门口迎接它们的是骄傲的大卫和鼓掌流泪的群众。

让我想到，文革中消失的珍宝，也值得我们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