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政 名利场
第六篇 较劲
在女性被普遍限制和歧视的传统制度之下,但凡想要做成大事的女性,为方便或是免除麻烦,往往着男装行事,这样一来,就带来一类非常丰富的戏剧题材:女扮男装。
对于史剧来说,女扮男装真是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题材库,无论悲喜剧,或是婚嫁,政事,阴谋,宫廷斗争,都可以往里套,只要选材得当,就可以带出戏感,问题在于,历史背景和人物又如何,如果大背景选得妙,就能带来难以言喻的好效果。在我们这个关于朝鲜公主历经世事浮沉变幻,带来曲折命运的故事里,剧情线索也不可避免地被带入了女扮男装的套路当中去,只是本剧编剧的构思与别不同,非常人所能及,她要的女扮男装故事,原来只是一个引子,为的是引出公主与准驸马之间非同寻常的感情发展。
就在洪柱元所住的私宅内院当中,已经长大成人的姜仁佑再一次见到了他曾经为之难过的贞明公主,只是此时,他与她的关系已经起了大变化。道理还是一样,时间,是最好的易容,他只记得在正月十五的艳阳之下,深宫之中,被那个身穿宫装的小女孩一把拉起了手,笑着要他们跟着她走,却认不出眼前这个着男装的假小子就是他为之心动,想念,难过以致追念的贞明公主,此时的他只是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一边纳闷,一边气恼:
作为一个阅人无数的富有贵族男子,他还从来没有这样被个女子狠狠揍过。
这里需要关注的是一个细节:
姜仁佑捋起女方的袖子以后,见到的是清凉无汗毛的胳膊,如果再仔细看,胳膊上还有一颗细小的黑痣。就有追片观众认为,这有可能是守宫砂。不过,守宫砂的点取和位置,都非常有讲究,朱砂都是鲜亮的红色,而且颜色鲜明,经久不褪,并且守宫砂的颜色和位置较为特别,无论怎么看,都非常醒目。即便是放在古代朝鲜,作为我国的藩国,也还是要按照我国流传过去的步骤和办法去做,不太可能做成是一颗细小黑痣这样如此不起眼的样子。因此,守宫砂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是可能性不大。以此思路推断,如果姜仁佑见到了这名女子的守宫砂,知道她仍是处子之身,又如何会以如此戏谑的口气,故意嘲弄好友洪柱元与这名女子有可能会有不寻常的关系?最有可能的是,姜仁佑看出这小子的举动不寻常,于是特地查问,查问当中还要验明正声,在他看出对方对男性有忌惮之心,且胳膊无汗毛,不像是男性的时候,也被对方察觉到他是想要确认性别,这才挨了揍。
这个时候的姜仁佑,挨打挨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只认定他是好友洪柱元家里的奇怪人物,认为不可能是一个未婚单身两班贵族男子家里,还住着个身穿贱民衣装的女子,要么就是两人关系不同寻常,要么就是可疑人物,专门潜入宅院之内想要查探情况来的人。结果,他这两条判断都错了,女方被他捋起袖子,惊到非同小可,狠狠给了他一下子,一拳把他打跌在地,嘴角都破了,他也只能看着气愤的女方,暗暗纳闷,见到好友洪柱元,又大喊大叫一番:
-喂~洪柱元,好啊你~
-你一个人,居然离家出走,一个人住,居然藏了这么个女人在家~
殊不知,就是自己这一天的这一下子,打破了两人还有可能持续很久的隔膜:
她是以女子的心,对待他,他却不知她是女子,只当她是男子,以患难之交,坦诚相待。
这么一来,兄啊弟的称呼肯定用不上了。按照身份等级论处,火伊是从东瀛回到朝鲜的平民,看她的穿着打扮,甚至可说是在底层待惯了的人,如何会将她与贵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嫡出公主联系到一处?因此,在洪柱元看来,火伊就只是一个普通人,身份不如他,来到朝鲜也仅是贱民,可是因为这个人在东瀛帮过他,也搭救过他,二人算是患难之交,因此无论如何,到了朝鲜,要助他一臂之力,为他找到生计,建立起正常的生活秩序。如果来到朝鲜,没有家人,也没有找到住处,就暂时住在他家里罢。可是,就在此时,他多年的至交好友姜仁佑居然跟他说:
-他,她,她?
-你还不知道?他不就是个女人么?
这么一来,可真是把这个做事一板一眼,遇事非要讲明道理,辩个一清二楚的呆子给说愣住了:
-你说什么?什么?!!!
可是,女方一下子就认账了,可见不打算否认,这下子洪柱元更加慌张了:
-这可如何是好?我,我怎么能对一个,对一个在矿上做工的女子这么做?!!!
看,这是洪柱元慌乱之下说的话。他有多么慌张,就对公主有多么喜欢。这里提到的公主,是他少年时候为之倾心,想要付出所有的贞明公主,而非眼前这个跟他谈条件,想要进入火器都监的假小子。在他看来,从前与火伊的亲密无间都是因为他认为她是男子,因此牵手,拥抱痛哭都没事,可是现在……牵手,拥抱痛哭这些,他想要一起做的人都是公主,而非眼前这个人。所以,此时知道性别真相的洪柱元,别提有多懊恼了,懊恼一阵子,又慌张一阵子,涨红了脸,边回忆边抱怨,又责怪自己,又无法面对他人,熟悉他个性的好友姜仁佑,就坐在一边看笑话。看来,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他不打算安慰,也没有想要变通的意思,就是以看好戏的表情,看着好友慌张不已的表现,没事偷着乐。
除了优哉游哉的姜仁佑之外,另一个从容的人,当然还有公主本人。长大以后的她,因为一直都生活在异国的平民之中,虽然有明确的男女意识,但不轻易表露,为的就是以男子的身份生活,以策安全。没曾想,这么快就被姜仁佑认了出来,要过了好一会儿,想起对方的名字,公主才意识到,自己见到的是另一位故交:姜仁佑。看,从小就是这样,她带着弟弟出宫玩耍,吃饭没钱给,要被老板打骂的时候,是洪柱元出面给了钱,姜仁佑在一边好奇地打量,现在也是如此,她被洪柱元从东瀛带回了朝鲜,甚至住在了对方的家里,还是洪柱元冲出来维护她,嘘寒问暖,什么都要照顾到位,而姜仁佑还是后来者,仍然出面好奇地看,是不是加入战圈,戳穿一些什么,再坐在一边看看好戏。只不过,目前的情况发展为三人都已经长大成人,身份有别,虽然有些真相还未揭穿,但尖锐的宫廷斗争已经延展到了两人眼前,根本无从回避:
就在一通嬉闹之后,姜仁佑揪出了跟踪洪柱元的人,却发现正是自己家跑腿的下人,是为父亲所差遣的人。
由姜仁佑的父亲姜周愃则引出本剧另一条与史实有关的沉郁线索:光海朝政事。从目前姜家众人的态度来看,姜周愃派人前去内宅,其实是为了调查洪柱元行踪,却不曾想被儿子姜仁佑发现,并带回家里拷问,相当于是大闹了一场,这才引出姜仁佑的另一个秘密:身世。从姜氏夫人那样不屑的态度,骂他一句:
-贱人~
这样的情况来看,姜仁佑并非姜氏正房所生,不是嫡子,并非正统继承人,而是庶子,可是夫人无子,不得不把庶子当做自己的儿子抚养,可是却无法做到视如己出,内心当中仍然充满轻蔑和不屑,这才有姜仁佑出于爱护朋友的心意,与父亲争执之后,挨了这么一句充满鄙视和敌意的骂。因此,姜仁佑由于身份背景和特殊的家世引发的问题,很有可能还会带出其他麻烦。而在此时此事,他要面对的则是另一个麻烦:
许筠查探
按照他与许筠称兄道弟的情况来看,许筠是在探姜家的底,借由探问姜仁佑的态度,查探姜氏家族的老底,而姜仁佑一心一意想到的,则是如何保护好友洪柱元。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洪柱元为国尽忠的心,可是也没有比他更清楚洪柱元将要面临的危险。这才是他在工作时间,特地找到火器都监,找了洪柱元去喝酒的原因:
他想要以失踪多年无消息的公主之事,劝说洪柱元,不要再为光海君卖命,却不曾想被对方这种一心报国的坚决态度所震慑,真正是无可奈何。
最值得一提的是,红着眼睛回到火器都监的洪柱元,因为情况异常,又被探头喊住他的火伊看到了他不寻常的样子。看,洪柱元红着眼睛流泪,洪柱元喝多了酒,都是为了贞明公主,可是他还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在意的人,就在他眼前,被他从异国带回了朝鲜,目前正在她兄长光海君最重要的火器都监里工作。而洪柱元之所以会说出淡忘了公主的那番话,也是因为当下的他,生活里已经出现了新的人,虽然他对男女之事小心翼翼,身边甚至没有女子,可是这个名叫火伊的女子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走入了他的世界里,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也许,正是因为火伊出现,洪柱元才认为自己淡忘了过去的人,要关注现在的事,说到底,也是现在的公主取代了过去的公主。
如果以道路论处,火伊应该算做洪柱元从东瀛带回朝鲜的女技术员,因为通晓硫磺制作的烧取法,等于掌握了武器原料制造的尖端技术,属于朝鲜的尖端技术人才,可是由于她的性别问题,很有可能不能如愿,因此一心制造硫磺的洪柱元就接受了火伊的建议,要隐瞒她的性别,继续推荐进入火器都监。说起火伊进入火器都监的故事,倒真的很像是一个传奇。所以,在说这个传奇故事之前,非常有必要介绍一下火器都监的水准和情况。以下引用【朝鲜王朝实录】相关记载说明:
以下引用
宣祖 192卷, 38年(1605 乙巳 / 명 만력(萬曆) 33年) 10月 25日(丙寅) 2번째기사
○谏院启曰: “南阳府使安昶, 政委下吏, 号令顚倒, 加以火器都监分定之物, 滥征于民间, 阖境怨咨, 请命罢职。 火器都监铸铁艰难, 收聚于中外, 为次知之官, 所当十分检察, 俾无中间偷窃之弊, 而置之寻常, 见失之数甚多, 闻者莫不骇愤。 请色官员, 推考重治, 被偷之铁, 一一征纳。” 答曰: “依启。”
引用完
意思是说:
宣祖 192卷, 38年(1605 乙巳 / 萬曆 33年) 10月 25日(丙寅) 第二条记录
○谏院启奏说道:
“南阳府使安昶, 委任属下官吏, 号令颠倒, 强加以火器都监分定的物件, 在民间大肆征收, 整个地方都在埋怨询问, 请(王上)下令罢免他的官职。 火器都监铸铁很不容易, 从国内国外收缴聚集, 为后被传令下来的官员, 所属担当非常需要核对, 需做到过程中没有偷窃的弊害, 但(偷窃)这已经是平常事了, 发现失窃件数之多, 听说这件事的人都惊讶气氛。 请求对担当官员, 根据先例推定考据,重重治罪, 被偷走的铁器, 逐一征收纳入。”
(王上)回答说: “依照启奏(去办)。”
以上记录是宣祖时的启奏记录,由于发生在变乱之后,百废待兴之时,此时光海君李珲已经被封为世子,很有可能与光海君开发武器的相关举措有关。启奏的内容是说要惩戒贪污和滥用权利征收的官吏,由于盗窃问题严重,再加上地方官吏滥用权利,因此火器都监不得不向上参奏一本,以确保火器都监正常运作。但在整个宣祖执政时期,这样的奏章并不多见,到了光海君时期,火器都监的相关启奏有明显上升趋势。以下引用【朝鲜王朝实录】相关记载继续说明:
以下引用
光海 80卷, 6年(1614 甲寅 / 명 만력(萬曆) 42年) 7月 21日(辛未) 7번째기사
○(火器都监启曰: “经变以后, 各样火器, 尽为散失, 厥后虽设都监, 铸成大炮, 打造鸟铳, 而元数不敷, 分送各处, 已无余储。 脱有缓急, 无以应用, 不可不急急造成。 应入材料及工匠料布, 随备随用, 必以优备为务为当。 黄海道白翎鎭入 番水军, 逐朔除出五十名, 使之煮盐事, 备边司已为启下, 今之积在之盐二千余石, 令本道监司捉给船只, 刻期上送。 前日启下煮盐水军五十名, 今后仍令埋炭上送。 始役之初, 应入铁物工匠料米, 令户曹办出, 价布令兵曹办出, 董役一事, 不可不委任于武班宰臣, 以责其成。 又不可无文郞厅、武臣提调, 文郞厅及备边司鸟铳句管堂上、郞厅, 依前启辞, 并为书启。” 从之。)
引用完
意思是说:
光海 80卷, 6年(1614 甲寅 / 명 만력(萬曆) 42年) 7月 21日(辛未) 第七条记录
○(火器都监启奏说道:
“经历过变乱以后, 各样火器, 尽数散失, 变乱之后虽然设立都监, 铸成大炮, 打造鸟铳, 但是数量就不够, 分送各处(以后), 已经没有剩余储备。 如果情况有缓急(之分), 就无法用得到, 不能不急忙铸造。 应投入的材料及工匠用料布匹, 随时准备随时用到, 必须以优先储备才可以用得上也更妥当。 黄海道白翎镇的入番水军, 逐朔除名有五十人, 安排(他们)去做煮盐的事, 备边司已为这件事启奏, 如今累积的盐(已有)二千余石, (就要)下令本道监司安排给予船只, 选好时间往上输送。 前日启奏提到的煮盐水军五十名, 今后仍然下令埋炭往上输送。 开始安排劳役时, 应送入铁物工匠用料粮食, 下令户曹安排送出, 价布下令兵曹安排, 董役一事, 不可以不委任给武班宰臣,要求他们责成处理。 又不可不安排文郞厅、武臣提调, 文郞厅及备边司鸟铳都归管堂上、郞厅, 依照之前启奏的说法, 合并作为书面启奏。”
(光海君)听从这件事。)
从启奏内容来看,都是在谈如何给付火器都监所需的各种用料物资,可见,作为朝鲜国家武器开发前沿部门,火器都监的权限较宣祖时代,则更进一步,不但国王给予大力支持,提出要求一律批准,还专门负责解决各种困难和麻烦,要根据火器都监的要求,对相关文武大臣进行调遣。从这一点来看,火器都监已经成为国王的幕僚部门,专司各类与武器研发有关的各种问题的提出与解决。就是因为有这番国王特别关注的扶持与在意,火器都监才会有如许权限,大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对照剧情来看,正因为国王对武器研发有底气,有了解,做到心中有数,才会有光海君面对大臣们对明朝求援不予理睬之事连声反对,说出那样掷地有声的话:
-只有拥有力量,才能拒绝~
对照史书来看,到了本剧当中所设定的时点之上,火器都监的权限则更为扩大,甚至有朝中官员捐官做的说法,以下引用【朝鲜王朝实录】相关记载继续说明:
以下引用
光海 143卷, 11年(1619 己未 / 명 만력(萬曆) 47年) 8月 18日(戊辰) 4번째기사
○火器都监启曰: “都监事目内: ‘东西班正职六品以上者, 纳铜铁二百斤, 纳正铁七百斤, 升堂上’事, 启下矣。 今者上护军崔南愿纳铜铁二百斤, 前佥知尹箕南愿纳正铁七百斤, (已为捧用,)请依事目施行(何如?)” 传曰: “允。”
引用完
意思是说:
光海 143卷, 11年(1619 己未 / 萬曆 47年) 8月 18日(戊辰) 第四条记录
○火器都监启奏说道:
“都监办事条目当中: ‘东西班正职六品以上的官员, 缴纳铜铁二百斤, 缴纳正铁七百斤, 升为堂上官’的事, 传去了啊。 如今是上护军崔南自愿缴纳铜铁二百斤, 前佥知尹箕南自愿缴纳正铁七百斤, (已经派了用场)请(王上)依照事目施行(怎么样?)”
(光海君)传话说: “准了。”
如果这样的奏章拿到当代来看,则更有喜感:‘东西班正职六品以上者, 纳铜铁二百斤, 纳正铁七百斤, 升堂上’其实是在说如果捐助了铸造武器的铜铁,会得到怎样的优待。在古代朝鲜李氏王朝,特别强调堂上官与堂下官的区别,前者可以见到在上的众位大臣,甚至可以面见国王,后者就只能在堂下打杂,任由上级官员差遣。对照本剧当中,火器都监里的相关工作人员对初入都监的火伊说了那番话:
-我就告诉你,我们是取土队的人,只要取土需要,哪里我们都可以去,当然也可以去庆运宫~
这就是火伊特地跑去庆运宫,想要与生母金氏特地见面的原因所在:
她是火器都监的新任用工,只要跟随取土队,就可任意出入都城的许多地方,当然也会为她与生母相见提供便利。
在这一相见却不相识的辛酸见面 场景当中,最值得一提的是一个细节:
在贞明公主年少逃走时,生母金氏将那只来自预言者格庵南师古留下的手串交给她,告诉她关于预言的渊源来由,于是这只手串就成为公主随身佩戴的信物,可是在来到庆运宫观望之后,纠缠当中,手串掉了下来,就落在门口,未曾有人察觉。
年轻的公主暂时离开火器都监的硫磺制造区,只是出于思念和孝心,却没曾想来到火器都监不久,她的疏失就被姜周愃所利用。若非姜周愃要驳斥光海君的实力论,就不可能会有之后姜大监派人在火中做手脚,放入有毒物质,将红色的炭火变为绿色的火焰,由此生出有害气体,害到都监内的这么多人中毒受苦。当然,害人中毒受苦不是目的,而是手段,姜周愃这么做的真正目的是要回敬给光海君狠狠一巴掌,让他为在朝堂之上所说的实力论付出最大的代价,而这代价要的居然是他的老朋友洪雵的长子洪柱元。这样的安排,就非常可怕了。
所以,在本周故事的最后,比起史剧一贯而有的板板整整叙事,洪雵大人突然出现,并且是以新任火器都监提调的身份出现,一出场就下令要把儿子洪柱元和倭国女奸细火伊抓起来,听候发落,让观众都惊讶不已。就在此时,虽然对兄长李珲抱有仇恨之心,年轻的贞明公主却因为现况,惊恐地发现自己与兄长站在同一边:
她是他准许进入火器都监的人,她是他准许不予过问来由,只要技术为朝鲜武器制造服务的人。
有了国王做担保,有了国王准许,她竟然就在施工时出事,如何不会被问责,又因为她的来源较为复杂,甚至不能算是成分清楚,只能说是来历不明的人,又如何能够说服重臣放过这次的事?在她被李尔瞻逼问打骂当时,洪柱元甚至冲进屋里,为保护她,把李尔瞻推得老远,可是现在,就连竭力保护她的洪柱元都受到了非难,目前的处境与她类似,不会比她更好,这又该如何是好?就在这一切的纠结,矛盾与危险当中,贞明公主的传奇人生又翻开了新的一页,预知下情如何,且看下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