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0-04-23

坏血:“我,爱,你”

卡拉克斯的电影是“我爱你,我爱你”语气的复调:第一个我爱你双唇微张,嘴角稍起舌尖轻碰齿端小心翼翼的发出,第二个我爱你不再是重复的阐述,它是对自我的鼓舞,是前三个字依次的语气加强,是对跳动的心脏和高低错乱的鼻息的确认,在感受自身的时空位置后,走向一个没有主体主权的方向。
坏血设置了一个宛如世界末日般的背景,一种通过没有感情的性活动传播的疾病悄然出现。它是八十年代资本主义世界兴盛的绝望感的象征,在大多铅黄电影中是叙事的主轴,通过力量的凝聚和恐惧的结合产生极具特色的情绪化渲染。但这种先验判断将让创作者陷落到对独特的事物的情感投入和想象参与而限制任何元素与其他元素间之间的平衡,导致形成特定的叙事世界和其配套的呈现方式。最终“人”必须以撕裂的模样完成对泛滥渴望的献祭(正向利用《变蝇人》《狂犬病》,负向反噬《猛鬼翻身》《银色子弹》)
但《坏血》模糊了这层设定,或者说是通过模糊透明的墙将传统噱头电影中本该模糊之处变得清晰,通过绑定(bonding)过程给予它们形式和意义。比诺什和德尼.旺拉无时无刻不在爱中,也无时无刻感知这种绑定。无论是德尼旺拉在夜晚中伴随音乐的欢跳,结尾比诺什张开双手高速抽帧的奔跑都明确的让人物成为他自身的习惯塑造出来的(姿势、动作、声音)。这种情况下,关于个人的某些“事实”必然是被创造出来的。很显然,这是一种虚构化,但只要“扮演者”创造出的“意义”能够以某种方式推进一种更大的意义——体现在他们所表现的人物身份上,那么在这种戏剧表演之后真实不言而喻。
卡拉克斯说他不喜欢戈达尔——因为参与了他一部电影的拍摄而后者没付钱。但毫无疑问他对影像的敏感和天赋像极了戈达尔,远超同代人。他们都拒绝了让电影的叙事变成“视觉的虚构”,也就是对“历史学家书写的历史事实上是“言辞的虚构”书写的历史是过去的再现,而非过去本身”这一概念的延伸。因此“视觉的虚构”亦并非过去的镜像,而是过去的再现。这种危急出现在20世纪后半叶兴盛的哲学派系——结构主义,符号学,女权主义,后现代主义似乎都过于自足自洽和封闭,过于漠视了个体的过去、生活与斗争等有血有肉的内容。最终演变成今天“我们对世界的沉默不语感到恐慌”。“视觉的虚构”影像负载如此“匮乏的信息”,患有“话语性衰弱”,而卡拉克斯所坚持的就是让电影丢掉一个确定的中心和视野,让产生的片段不能阻止它逆向追溯自然知觉简化后的路径。让电影作为银幕的大脑之上的一个超级银幕,允许恢复被感知所清空的东西。
所以,卡拉克斯拍片的欲望是对比诺什的爱,但德尼.旺拉不是他自己的一个化身,而是他设置了一个不被资本体系控制的世界(虽然仍有钱的存在)中让爱欲不因一双看不见的手被逐渐剥夺,电子游戏般的节奏让生命能在暴露中得到爱抚,导演使影像与事物分离,并为之命名,面孔找回了可交流性的本质,沉默的回到恋人絮语。

坏血Mauvais sang(1986)

又名:The Night Is Young / 坏痞子 / 卑贱的血统 / 一生所爱 / 虎父无犬子

上映日期:1986-11-26片长:116分钟

主演:米歇尔·皮科利 朱丽叶·比诺什 德尼·拉旺 汉斯·迈尔 朱莉·德尔佩 卡罗尔·布鲁克斯 乌戈·普拉特 米雷耶·佩里耶 塞尔日·雷吉亚尼 弗朗索瓦·尼格雷特 

导演:莱奥·卡拉克斯 / 编剧:Leos Cara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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