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6-08-06

结婚三部曲:我还没结婚就已经老了——《结婚三部曲》

据说《结婚三部曲》是诞生在长春的片子，王育臣说他十分期待在长春的放映和交流，然而因为这是一次小规模的点映无法请到片子中的三位导演到场，只能通过电话连线进行交流。阿岗因为在拍新片也没能电话联系，电话中陈小雨和王育臣聊得太high有一种非正式的家常感，我也就忘了去和他们表达感受。（现场气氛还是可以）事后王育臣也说有些东西还是面对面得去交流能解决得好一点。其实我的感受也不多不足以长篇大论，也不想电话、微信寥寥，于是就答应王育臣写一篇感想。

这次的放映标题吸引点定在了90后导演上，片名本身也算是关键词“结婚”。因为年龄、因为主题自然吸引了各个年龄层的人前来观看，交流中他们也谈到此行目的也是想看看90后的婚姻观、爱情观。《结婚三部曲》分别由阿岗·雅尔基的《她的名字叫索拉》和陈小雨《永结同心》以及王育臣的《厂工之爱情》构成。三个90后导演是在去年的长春青年电影节上相聚并约定要一起合作拍一部“命题”式作品。虽然去年无缘我没能在场，不过我能感受到共同约定时的那份激情。（就像今年我也说要弄个“影像写生计划”），这种激情可能年轻人更能感受得到。然而虽然说都是90后但他们三个的性格特点和作品风格都有些不同。

阿岗我只看过他的一部《给我一天来做梦》，当时的感觉就是平平的，没有太多影像上的表现力，靠剧情的文学性转折吸引观众。这次的三部曲中又看了他的一部《她的名字叫索拉》讲述的主题和故事依然是比较传统的，但这次我好像习惯了这种平淡。其中有一个镜头是随着摩托车缓慢横移的转场性镜头，从这我感受到了讲故事的节奏。一个年轻人寻找他的女朋友索拉，通过在路上与路人的交谈，不断闪回进行叙事。这种方式当然是大家熟悉也能看懂的，但在平淡中也感受到了导演的质朴，或许在爱情这个主题面前所有手法都应该变得淳朴。当然在剧情的高潮部分也有一点陷入“言情剧”的风险，我期待看到导演更多的这样用平实的手法去讲述藏区故事的影片。阿岗的“结婚”是带着阳光期待和美好的，就像藏族的阳光一样，虽然故事是批判性的但阿岗的表现手法一直是唯美和浪漫主义的。

陈小雨应该是拍纪录片较多，也写小说。去年在电影节上放了他的《傍海村民》很想看，可惜不在场。这应该是他的第二部剧情片的尝试，能看出手法的稚嫩，开场小孩子吃饭的戏让我想吐槽这是学生微电影，但还好《永结童心》有一个独立精神的内核，渐渐地就发现它不一样的解构。（好吧，其实开场的虎皮背景的画也想到了《天注定》）。交流中最常谈到的就是这部作品，每个人的提问或许都指向了《永结童心》，难道是因为这部作品的主角是小孩子，大家觉得看待小孩子的爱情自己比较有发言权？当时交流中还有一个错误导向就是“早恋”，记得大家围绕着这个主题转了好久。但这片子根本就没有讲早恋，我觉得早恋一词之于爱情就像纪录片之于电影，没必要将其分类出来。再说这片子我觉得精彩之处就在于导演用一个超现实的方式讲述了一个成人童话。在电影里不可能变成了可能，爱情这种东西其实就是这么简单，成人能在做的事小孩也能做，而且做得还比成人更有千般美妙。但可能是孩子不好控制，片子里的对白并不是很多，中间的歌曲串联时间感觉稍稍有些长。后来手枪的戏我觉得挺好的也不跳，更与成人童话相搭。三部曲中陈小雨的片子感觉是最甜美的。这可能也与他结婚的事实有关。

王育臣的《厂工之爱情》我一直蛮想看的，当时在上海开房看、去咖啡馆看，但跑电影节太累终还是没在正式场合看完这部“无声”作品。说起他的作品和他本人一样，能感受到一种冲劲和疯狂，他也很期待自己的片子遇到更多对的观众并与他们交流。这三个导演唯一接触过的就是王育臣了，也算是缘分。看了他的几部作品我还是挺喜欢《从命》。他本人是一个很高产的导演，就像他说的《厂工之爱情》只用了半天时间，当然他的作品质量也是很高的。《厂工之爱情》的元素很多，从名字可以看得出是对中国现存最早的短片《劳工之爱情》的致敬。当然他说是颠覆，其实我还是挺喜欢《劳工之爱情》。王育臣的片子很具有“上镜性”就是拍出来都很好看，实验的同时不粗糙。这部《厂工之爱情》外壳虽然是实验的但它有着叙事的内核，能让人们看得清楚是怎样一个故事，它所呈现出来的颠覆性也非常强，不仅是名字上与张石川、郑正秋的《劳工之爱情》相呼应，在某种解构和故事上也是呼应的。《厂工》里的叙事是靠皮影戏，这是中国电影“影戏观”最早的雏形，影戏理论告诉我们中国电影的传统重视叙事、重视场景和美术、重视戏剧性、重视伦理说教。而《厂工》中皮影戏的戏虐性将这些传统部分打破，承担起叙事的作用。厂工里的男女通过与“物”的沟通实现了交流，这在某种程度上与《劳工之爱情》里的梯子相呼应。音乐也是打破传统的一点，王育臣说他的配乐是与画面最搭的，这一点可以感觉得到，音乐的实验与画面的实验刚好相容，但我觉得“统一”有时也未必是好，倒是后来觉得、实验的音乐加上实验性的画面、加上冥婚的处理感觉元素有些过多。当然这里面离“结婚”最远的就是王育臣了，影像冷色调的本身也是对传统结婚仪式的一种颠覆吧。

我喜欢看青年影像，因为这里面有无限的可能和不足，因此我也愿意去拍这样的作品，因为如果坐时间长了，不去拍就觉得老了，影像使人年轻。

——断了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