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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知道布袋戏是几年前在好基友家中被安利。虽然只看了几眼,但那不明觉厉的口白,雌雄莫辨的人偶,基情满满的孽缘,已给我留下了一个十分邪魅的印象。近日因为《东离剑游记》入坑,又刷了《霹雳侠影》,才发现霹雳布袋戏有多么让人如痴如醉。中日合拍的《东离》毕竟太短,看不过瘾,在B站搜索一通相关花絮,就由蔑天骸看到了宫无后。我原以为东离已精彩非常,蔑天骸这个反派的颜值摄人心魄。然而,看了宫无后剧情剪辑,才知道霹雳布袋戏为何令人销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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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无后,烟都大宗师古陵逝烟的爱徒,天生右眼尾有一滴血泪为志,性格扭曲病态而残酷,常以散发披脸、红罗大袍为装扮,妖孽冶艳,雌雄莫辨,有如东洋豔鬼般。出任务时,才会戴上大红宦官帽,杀人无情。
朱寒,你知道吗?杀人是有香气的。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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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无后的出场便是妖冶,其诗号曰:红罗帐,怯春寒,香雾云薄,铜雀影阑珊。侧看水晶瓶,蝶衣流丹,可渡阳关。且荼蘼燃尽,满身烟暖,画屏照衣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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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无后是一个悲情的人物,与蔑天骸绝对的邪恶相比,宫无后这个人物更立体,更丰富。他杀人豪不手软,用起阴谋也招招阴损的惊人,但是在侍从朱寒以及未来得及相认的父亲别黄昏面前,我们可以看到他本性中的柔软和情意。别黄昏在路途中看到宫无后有和自己两岁夭亡的儿子同样的血泪之眼,便留心跟踪。不久,别黄昏借机救下无后,让他在有父子共同回忆的塔下疗伤,问他在烟都过得好不好。无后对恩公彬彬有礼,在塔下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羁绊,却不愿意多说自己悲惨的过往。这个场景是霹雳侠影里让人印象深刻的,父子相见却不能相认,让人感慨,让人动容。师尊找来,要带走宫无后,和别黄昏拔刀相向。眼看别黄昏要败,宫无后拦下师尊,跟他回到自己痛恨的烟都。朱寒见失踪多日的宫无后回来了,扑在他怀里,宫无后问朱寒为何消瘦许多,朱寒回答不见公子吃不下饭。宫无后温和地说,以后哪怕我不在了,你的日子也还是要过,饭也还是要吃。还有朱寒的父亲惨遭杀害时见宫无后来救,扑在他怀里哭,无后搂住朱寒,手却隔了一寸没有落下。他心中也有温情,虽然不易表露,却观察细微,在朱寒月下感怀的时候,他看出朱寒的心思,便关切地问起。朱寒说手中香囊是父亲为自己儿时的疾病所特制,虽然病好了,父亲还是按季托人送来。无后说我没有感受过亲情,但是最近听了两个慈父的故事,让人感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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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无后的魅力或许就在他的挣扎,他的反差,他的温柔和冷血,似笑非笑中的隐忍与张扬。故意挑衅师尊的肆意妄为、铜镜前挑逗魅惑的姿态、狂浪的笑声;在被敌方俘虏,听闻师尊决定放弃自己,他坐在牢中睁大了眼睛,回想起五岁那年的宫礼鲜血四溅,凄惶中神色确是镇定自若,说‘这才是我师尊’;亲眼目睹未曾相认的父亲在师尊的刀下饮恨而亡,他竟然不动声色默默转身,虽然心中的痛苦与仇恨让他几度跌倒。为了与师尊决斗,他最终杀死将自己视作亲人的朱寒,舍弃了今生最后一点温暖,爆发出血泪之眼的极限,打败了今生最恨的人。然而老奸巨猾的大宗师只是诈死。宫无后回烟都的路上被叶小钗所救。叶小钗想为百里冰弘报仇,却最终放过了宫无后,让他体味活着的代价,告诉他人生还有另一种选择。然而大仇已报,人生再无牵挂,也再无归宿,他回到软红十丈,掀翻了红烛,让自己与死去的朱寒一同焚烧在这个荒谬之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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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凄艳、倔强而极端的宫无后,怎能不让人唏嘘呢。

宫无后的居所软红十丈是霹雳侠影里面一个非常华丽的布景。可以说,宫无后一出场,剧情氛围全变,意境一下提升好几个层次。红烛、香炉、铜镜、朱虹剑、大红色的布曼、囚禁水晶瓶中的蝴蝶,鬼气森森的配乐,烘托出人物的妖艳绝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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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又不得不说说配乐,宫无后最常用的出场曲是伴随软红十丈出现的BGM《宫无后》,电音、弦乐、打击乐器交织,西洋和东洋的调性融为一体,仿佛在那一炷香的时间也随他进入了一场迷梦。悲戚的叙事曲《残烛梦回》既有传统的中国武侠抒情曲风,又加入了有日本特色的拨弦之声。武戏的配乐《朱红三叹》使用日本传统乐器,搭配著激进快感的太鼓节奏,丰富有层次感的编曲,渲染出花落满地的东洋民族风。

宫无后和叶小钗的一场决斗堪称经典,两大正邪高手的对决,雪中红白二色的刀光剑影,伴随着一首稚嫩的童谣:雪花落,雪花飘,雪花何曾记今朝。战场一路迁移,背景由雪,到风,到雨,旁白亦是精彩:刀,飞了,剑,坠了,人,败了。提起败剑的滋味,原是这般苦涩。收剑的刹那,是否就代表生命的重生? 风没回答,雨没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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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招之间,叶小钗说:你有这般造诣,不应该走上恶道。宫无后回答:人世的风雪不是说停就停,就如同人的命运,并非尽由人意。

宫无后,注定是那艳红中的一抹哀歌,如蝴蝶一般短暂翩跹,不知黄泉下他最后和谁团聚,能否拾起那残破的人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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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侠影之轰定干戈霹靂俠影之轟定干戈(2013)

又名:Pili Xia Ying: The Decisive Thunderbolt

主演:黄文择 

导演:未知编剧:周郎/八叉/廖明治/申呈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