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6-11-11

亚伯拉罕山谷:《亚伯拉罕山谷》：电影的不纯之纯

正如阿兰巴迪欧所指出的电影“作为不纯的艺术”，是从不纯中创造出纯粹。这种“纯粹”当然也只是某种程度上的纯粹，它永远是门综合的艺术。这样，电影就有了两条截然相反的道路：在第一条路上，电影人探索的正是这种“纯粹”，即让电影真正是电影的东西；而第二条道路则是让电影趋向于不纯，也即让电影看起来更像戏剧、像小说、像诗歌、像绘画等等。

但也有像《亚伯拉罕山谷》这样的例子，既不属于第一条路线也不属于第二条。可以说，奥利维拉在这部电影中创造的是一种均衡的艺术。既然电影是对各个艺术门类的综合，那么是否有下面这种可能：既不像上面所提及的让电影“纯粹”化（撇去电影之外的东西），也不是让某一类艺术的特征不断放大，从而盖过其它艺术的效应。

这当然是可能的，这就是我们在奥利维拉这部电影中所看到的：小说、戏剧、绘画、音乐、诗歌等均处于一种相互协调、共同分有的状态。它们之间既没有形成为一种角力，也没有将其中某项推举出来进行烘托。比如，通过画外音讲述整个故事的方式保留了小说的叙述方式，场景和绘画的突出某种程度上是向戏剧的靠近，当然也有一些静态的画面像极了《弗兰西斯卡》中的类绘画场景，再加上作为过渡的配乐和空景也指示着在《安吉里卡奇遇》中会出现的相对机械的组合方式。

但《亚伯拉罕山谷》中这些艺术门类的综合绝不是机械的，它们有机地交互在一起。奥利维拉似乎是想证明电影这门综合艺术不仅不需要通过提纯来显现自身，也不必在趋近其它艺术时显示自己的模仿能力。既然达致纯粹只是一种极端理想化的状态，那么为何不能在“不纯”中显示某种“纯粹”呢？我想，这就是奥利维拉的《亚伯拉罕山谷》尝试告诉我们的：它不纯粹，但又相当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