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0-02-01

古田军号:蒙太奇镜头中的历史叙事

不得不说古田会议是一个不容易表现的历史题材，不管是领导原则还是组织原则（古田会议的具体内容和成果可以百度）对于影院里的观众而言，都是一些抽象的东西，观众要看的是戏剧性的情节，是激烈的战争场面，是对历史人物的艺术再现……归根到底，是如何说好一个故事。
在“说故事”这个方面，作为“主旋律”影片的《古田军号》还是动了一些脑筋的。首先是叙述视角，从毛泽东身边的一个小司号员的视角出发，不算太有新意，之前有《我的长征》（2006）等影片就是从小人物视角去经历重大历史事件的。但是《我的长征》说教意味还是太重，《古田军号》就好一些。“小人物视角”的问题是，对历史往往是只看一点不及其余，与”上帝视角“相比是存在着局限性的。《古田军号》这部影片最大的问题可能就是没有完整地说好一个故事。全片我只看到两个字：“争吵”，毛与朱的争吵，朱毛与刘安恭的争吵，陈毅做和事佬……至于他们争吵什么内容，因为争吵的形式过于激烈——在我印象里，反映朱毛红军史事的影视剧中朱毛就没有争吵如此激烈、而且几乎纵贯全剧的——内容反而显得零碎化而矛盾丛生了。当然，这符合“小人物视角”的特性，因为作为旁观者，往往只能对争吵有一个形式化的印象，而难以深入其内容。
如果说纵观全片的“争吵”让影片主题不够突出——因为显然光有争吵是不够的，完整的叙事在制造矛盾的同时也要着力于解决矛盾，但影片在解决矛盾的层面就用力不多了，蒙太奇镜头的频繁运用更是让影片变得细碎无比。影片的开头是很微妙的，在舞龙的队伍中，毛泽东与小司号员的形象穿越时空般出现在现代的场景中，这种叠加和背景的时代特征的模糊化给影片一个很微妙的定位。这种处理要比简单的回忆式的开头微妙得多。可惜这种微妙感被影片后面过多的蒙太奇镜头给消解了，微妙成了碎片化：朱毛之间的争吵伴随着朱毛各自的回忆，小司号员的回忆，陈毅在闽西和上海之间空间上的穿梭……再加上战争场景，所有这些交织在一起，更加剧了影片的碎片化。
这种碎片化的历史叙事增加了阅读者——观众的认知困难。他们在吵什么？矛盾太多，焦点不集中，连本来很好发挥的素材也被忽略掉了。比如那几个兵痞，本来是可以作为否定的力量来加以运用的，但是并没有被好好表现，他们只是影片叙事中的一个幽灵，时隐时现，连最后的消解也是与影片中另一支否定力量——刘安恭共同被消解掉的。
要讲清楚古田会议前后的史事不难，但是要讲得精彩讲出新意难度就很大了。看得出影片《古田军号》的主创人员试图把故事讲出新意来。他们在影片形式上下的功夫令人肃然起敬，这毕竟是一部主旋律影片，能把创新之路走到这个程度很不容易。但过度的形式上的追求消解了影片的可看性以及想表达的主题。
最后再吐槽两点。首先是战争场面。与八一厂近期的多部影片一样，一涉及战争场面，就是密集的人群手持自动火器互相突突，不说这种场景完全不合历史与常识，就是作为“审美对象”恐怕也早已让观众审美疲劳了。还有一点就是王志飞饰演的朱德，整天鼓着腮帮子不说，一口四川话更是让人尴尬。说不好四川话就说普通话好了，再不行用配音也可以，为什么要说那么尴尬的“方言”？